“冬至大如年,人间小团圆”。2021年12月21日,是中国的冬至,人们沉浸在吃饺子、话新年的氛围中。
而在地球的另一端,撒哈拉沙漠从这里穿境而过的阿尔及利亚,这一天,来自襄阳市妇幼保健院的援阿医生李莉和她的同事们正上演着生死时速。
呼救
李莉是一名妇产科医生,2021年9月,作为第27批中国援阿尔及利亚医疗队的一员,抵阿开始为期两年的医疗援助工作。李莉所在分队的驻地是位于阿国西部提亚雷特省综合总院,她的工作地点则在妇产医院,离驻地约半个小时车程。
当地时间下午四点半,李莉正在驻地医院等待乘车前往妇产医院上夜班,突然,电话铃声骤然响起,电话那端是陌生的阿国男子声音,“李莉医生,妇产医院有急诊,请立刻到急诊室。”“好的,我知道了。我现在在驻地医院,我会请汪维医生或者其他中国医生去看病人,我随后就到”。
病情就是命令。挂断电话,李莉通知(妇产医院)白班医生汪维和柳发勇,让他们先去对接,了解病情。
在赶往妇产医院途中,汪维医生把了解到的信息及时反馈给李莉:经产妇,孕3产2孕五个月,头胎顺产,二胎剖宫产,这次是双胎妊娠,病人既往无输血史,腹肌紧张,血压60/40mmHg,意识清晰,没有合并症,RH阴性血型(熊猫血)。彩超暂考虑胎盘血肿,外院查血色素10.6克,面色苍白,初步诊断:胎盘早剥,失血性休克,RH阴性血。
“赶紧备血,增加输液通道,送手术室。”考虑到病人稀有血型,多胎,很可能发生溶血,导致母子生命危险,并且在阿国处理急诊困难重重,李莉当机立断,在车上叮嘱汪维医生。
会诊
五点一刻,车子到达妇产医院还未停稳,李莉跳下车,以最快的速度换好手术衣,穿好隔离服,带上面屏,全副武装的飞奔到三楼手术室,和全科医生一起会诊。
此时病人已经进入休克状态,表情淡漠,四肢湿冷,呼之能应,严重贫血貌,血压45/24mmHg。再次询问病情,排除外伤后发现,病人外出血情况和失血状态严重不符,手术室内床头B超显示:双胎,胎心消失,子宫轮廓失常,宫角有局部外凸,胎盘后血肿明显,失血性休克。
“电话通知外科医生做好手术准备。”考虑到病情特殊,白班医生汪维和柳发勇主动留下来加班,术前各项准备工作紧张有序地进行着。
“病人失血严重,血管都是瘪的,静脉穿刺困难。”在大家联合会诊时,李莉所在的分队队长胡刚默默从值班室取来从国内带来的加压输血器,在B超引导下进针穿刺,同时又增加了一颈静脉通道。随着病人血压越来越低,意识也逐渐丧失,胡刚队长冷静迅速操作着,镇静镇痛肌松插管一气呵成,切皮逐层进腹。
救援
打开腹腔的一瞬间,让所有人都惊出一身冷汗:暗红色陈旧性血立刻急涌而出,几分钟的时间从腹腔内涌出约两三千毫升的血液。
“准备血液,快,快。”说话间,李莉右手进腹一探,左侧子宫底近子宫角部已裂开一个四五公分的口子,边缘部像纸一样薄,胎儿部分肢体已置身于宫外。
子宫破裂!李莉手指顺着裂口向右侧扩延,很轻易地撕开一个口子,助娩出两女死胎,迅速把子宫移至体外,这时才看清楚整个子宫情况,这是一例罕见的穿透性胎盘植入引发的自发性子宫破裂病例!
此时,阿国的妇产科主任Chef也闻讯赶来助战,协助李莉迅速清理宫腔,行子宫修补成型术。
然而,就在此时,麻醉监护仪突然发出“嘀嘀嘀”的报警声,病人血压测量不到了,心率高达150次/分,修补好的子宫也收缩不好。由于妇产医院没有血库,加之这个病人是稀有的RH阴性AB型血,备血迟迟没有送来。
妇产科主任Chef大声催促巡回护士,一分钟后,总值班AMINA赶来了,血还是没来。
“看来只有‘丢车保卒’了,先保住命要紧。”眼看患者在死亡线上挣扎,李莉和胡刚交流。胡刚沉着冷静地加推了升压药,放快了输液速度,大手一挥,“做吧,不过希望血赶紧送来,不然神仙也救不了。”这时Chef也意识到再坚持保留子宫无益,遂行了子宫次全切术,保留了患者双侧附件和阴道的完整性。
就在手术后,备血终于送来。胡刚用加压输血器已经给病人输注了半袋血,血压已经能测到了,60/40mmHg。心率也缓下来,130次/分左右。看见病人从死亡线上被拉回来,手术室的所有人欢呼起来,中阿人民众志成城,创造了生命的奇迹。
此时,夜幕拉开,窗外月牙高悬,撒哈拉沙漠的粒子漂浮在夜光中,一切都如此美好。李莉坚信,在这个陌生的国度,即便这里困难重重,但医疗队员们团结一心,又有阿国人民的大力支持,一定能不断创造一个又一个奇迹,改善阿国的健康水平。